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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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玉奴望見他二人濃情蜜意，鐵桶一般，自知無法插足，而金瘦棠的反覆無常、殘缺人格，也令玉奴望而卻步。這個男子心裏只裝得下一個人，可他霸道的獨占，不是誰都能承受的。
玉奴在年前拜別了金瘦棠，帶上金瘦棠送她的一車嫁妝，去投奔了她往日中意的一個窮書生。
鐘寒夢掐指一算，以為時機成熟，便要同金瘦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。
“我腹中空無一物，所謂的喜脈是你診斷錯了，否則怎會至此還不顯懷。”
金瘦棠淡淡一笑，先捏緊了鐘寒夢的手：“我知道是假的。”
“那你還……”鐘寒夢頭皮發涼，試圖掙脫，可沒想到手被金瘦棠緊緊地握住了，“明知是假的，你做這一切有何意義？”
“我只是想讓你看到，雲清會的，我也可以，”金瘦棠摩挲著鐘寒夢的手心，“這些日子，你不是也看到了嗎？我可以照顧你，給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“無恥！”鐘寒夢把手抽出來，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。
金瘦棠嘴角出了血，他只用指節拭去血跡，輕輕一笑：“平日裏也看不出你有這麽大的力氣。”
“你如果想繼續領教，我不介意奉陪。”
金瘦棠平靜地把玩著手上的茶杯：“我知道終究有這麽一天的，你終究還是會想要離開我。”
他把手指朝鐘寒夢眉間輕點，收回了蠱蟲。
“我給你選擇的自由，是留下還是離開，全憑你自己做主。”
鐘寒夢不相信，身體後傾，眼神微瞇：“你當真肯放我走？”
“自然是真話。”
鐘寒夢終究不是習慣生活在籠中的金絲雀，這些日子金瘦棠對她的照顧，她感知得到，但他給的，並不是她想要的。
鐘寒夢站起身來，擁抱住了金瘦棠，死死地抱緊了他寬闊的脊背，把二人的腦袋依偎在一處。
金瘦棠以為她終於敞開心接受了自己，便報以同樣熱烈的回應。
“我從未喜歡過其他人，”鐘寒夢在他耳邊說道，“到我死的那一天，我都會懷念你的。”
說完，鐘寒夢毅然松開他，頭也不回，大步地朝門外走去了。
這突然的轉變激怒了金瘦棠。
原本他以為鐘寒夢會被他這些日子的努力所感動，會留下來的，想不到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絕情。
鐘寒夢轉身還沒走出兩步，就被金瘦棠從背後一把揪住了頭發，倒在他懷中。
鐘寒夢吃痛，眼中泛起盈盈的淚光，難以置信地問著：“你說過讓我自己選的。”
“你只能選擇留下。”金瘦棠抱起她，粗暴地將她扔到床榻之上。
“你做什麽？你說好了要放我走的！”鐘寒夢抵著他的胸口，已然是淚流滿面。
流淚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因為再一次被他的謊言所欺騙。她不明白這個人為何反反覆覆，為何就是不肯放手？
金瘦棠撫著她的肚子：“是不是，如果真的有個孩子，你就會留下來？”
“滾！滾開！”鐘寒夢推搡著，可她的力氣與他比起來，當真是微不足道了。
金瘦棠的也不過是說著嚇唬她，她是坤道，斬了赤龍，如何能有孕？
金瘦棠的手朝她衣襟裏伸去，理智的抵抗到底是比不過身體的默契。
鐘寒夢叫他放開，便提息運氣，要施展陰山術來對付他，可被他這麽一打斷，氣息是徹底地亂了。
金瘦棠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，卻見鐘寒夢捂著肚子縮成了小小的一團，身體扭曲成駭人的模樣，不像是裝的。
金瘦棠忙將人抱在懷中，害怕她不小心傷到，再去摸她的脈搏，一向有力平滑的脈象此刻變得混亂非常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金瘦棠眉頭緊，幾乎連心臟也停止了跳動。
鐘寒夢疼得說不出話，不多時手朝腿上一摸，卻發現血液順著她的腿流下，浸染了她的衣裙。
“怎會如此？怎會如此？”鐘寒夢望著滿手的血，難以接受這一切，她無助地擡起手，不知該何處安放。
眼見她情緒太過激動，金瘦棠只好先打暈了她。
白衣道人本來在外逍遙快活，感知到體內蠱蟲的指示後，他立刻動身前往魏家祖墳，在屋子裏，他見到了金瘦棠。
金瘦棠一向都是不可一世的，可今日，白衣道人竟從金瘦棠的身上看到了緊張和擔憂。
“她怎麽了？”金瘦棠問白衣道人，“坤道不是斬了赤龍嗎？怎麽還會反覆？”
白衣道人把手搭在鐘寒夢腕上，一陣嘆息。
“你嘆氣做什麽？她病得很重？”金瘦棠忙問。
白衣道人搖頭：“倒不是，不是病。我只是為她惋惜。以她年齡，內丹能修煉到如此，已是不易。可她方才要施展陰山術，可亂了氣息，內丹自己破損了。”
“如此說來，她的修行，前功盡棄？”
白衣道人點頭：“正是。”
“可有法子補救？”
白衣道人撚須道：“不同法門，內丹不同，若她師兄雲清還活著，或許可剖丹移之。之前可是您叫我把雲清殺了，如今沒了補救的法子，不關我的事啊。”
金瘦棠心煩意亂，揮手叫他滾。
白衣道人如蒙大赦，飛一般地逃走了，免得金瘦棠得空在他身上多下幾個蠱。
鐘寒夢早就醒了，聽得他二人的對話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住了。她撐著身體坐起來，扯住了金瘦棠的衣領：“他說的是不是真的？雲清師兄本來可以活的是嗎？”
“你先養好身體，我們再談。”
可鐘寒夢哪裏肯饒他，揪著他的衣領不肯放他走，她緊緊攥著，骨節發白，面色是白的，眼睛卻帶著鮮紅：“我陰山滿門都折在你的手上了，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？”
“我只是愛你。”
“你所謂的愛令人窒息。”
金瘦棠卻反問：“如果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，後來的一切又怎麽會發生！雲清不用死！你也不會失去你的內丹！”
“可是我為什麽要待在你的身邊，我為什麽要按照你的心意做事，”鐘寒夢流著淚質問道，“你希望我留下我就得留下？那我希望你離開你為什麽不離開？你和他們一樣，你和其他的人一樣，只不過要把我當成一個花瓶擺在家裏，可我是個跟你一樣的人啊！你聽不到我拒絕嗎？你看不到我有多痛苦嗎？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明白我要走的路，是我自己來定的，你沒有權力阻止我！”
“你先把這碗補氣血的藥喝了。”金瘦棠把碗端到她面前。
鐘寒夢反手打翻了碗。
“你不就只是想要我的身體嗎？我和其他的人有什麽不一樣嗎？”鐘寒夢脫了衣服，站在他身前，她鼻尖微紅，流著淚質問，“這就是你要的嗎？你想怎麽玩？玩膩了放過我好嗎？”
“天冷，你不要胡鬧。”金瘦棠試圖為她披上衣服。
“不要假裝成關心我的樣子，你模仿師兄的樣子真的很拙劣，”鐘寒夢一把將他推坐在桌子上，“你心裏現在的想法我很清楚，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？你不是說我不會伺候人嗎？我可以學，怎麽做你教我，做到你滿意好不好？”
鐘寒夢的手順著他的喉結滑下，一路從胸膛移到腰間，勾住了他的腰帶。
金瘦棠一把按住她的手，不由分說強行把她扛在肩頭，用被子將她裹得動彈不得，將她放在床榻上。
屋子裏炭火不是很足，老嫗畢竟年歲大了並不勤快。
金瘦棠添了炭火，又坐在床角，將她冰涼的腳捂在懷中。
“你身子差，上次赤腳在地上走，轉天就生了病，難不成你忘記了？”
鐘寒夢冷笑著：“為什麽你總要岔開話題？現在你想做的難道不是發洩你的欲望嗎？我知曉你本來的面貌，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來？這裏沒有外人，你盡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。”
金瘦棠欺身而上，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：“你說的對，我現在最想做的，就是把你剝得幹幹凈凈，跟你是一起做世上最快活的事情。”
“那你還等什麽？做謙謙君子的模樣給誰看？”
“可有一點，你說錯了，”金瘦棠擡手撫上她的面龐，“我不是因為想發洩欲望才找上你，只是因為看到你，我才無端生出許多的欲望。”
鐘寒夢一臉嫌棄之色，張嘴咬住他的手，他也不惱，只笑著看。
“我之前是做了很多錯事，可我只想要你留下來。”
“你這種人也會愛？我以為你只會做。”鐘寒夢隔著被子也感知到他的欲望，故而輕蔑地嘲諷著。
“我對你有欲望，使你感到下流齷齪？”金瘦棠用唇親吻她的鼻尖，“可我就是被你深深地吸引。”
這些年不是沒有自薦枕席之人，可她們在他眼中盡是毫無生氣的擺設。
讚賞你的身體使你感到惡心嗎？可我無可抑制地將目光停留在你身上，你身上的每一處都叫人挪不開眼睛。
從第一次見面起，就無可抑制地溺斃在你的眼神之中。
若我卑鄙，那也是天命難逃。
若我下流，那是天意難違。
“其實，你也喜歡吧，不是嗎？”金瘦棠與她額頭碰著額頭，鼻尖抵著鼻尖，氣息交融間，二人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。
鐘寒夢從來也不否認他的吸引，只是她的人生應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。
“你也喜歡的，對吧。”金瘦棠無比地輕柔，先蜻蜓點水般地親她的耳垂，見她沒有抵觸，也並未急著進一步行動，吻一點點地往下落了，若她表現出半分的不悅，那他立即停下是不是就不會再惹她討厭？
鐘寒夢咬緊了嘴唇，緊閉起雙眼，睫毛一顫一顫的，金瘦棠看不穿她在想什麽。
“鈍刀子殺人？你不如給我個痛快。”
金瘦棠琢磨著她這兩句話的意思才敢放開手腳去做。
兩個人都投入。
可最近的距離有時也是最遠的距離。
說不清她的眼中為什麽會有淚水，是身體的本能還是理智的驅使？
金瘦棠穿透她眼神中的迷霧，似乎也最終觸摸到了那冰涼的現實。
不是不愛，不是不喜歡。
她是金瘦棠全部的世界，可金瘦棠註定無法占據她的全部。
她屬意投入三清門下，超脫凡塵之外。
說不清過了多久，用盡了全部的力氣。
鐘寒夢先沈沈地睡去了，金瘦棠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，舍不得放手。
可他腦海中有了一個念頭，該放手了，莫要強求。
一早醒來，金瘦棠察覺懷中空空。
他大失所望坐了起來，身側還有她的溫度，枕邊還有她的香氣。
昨晚溫存後，他的心柔軟了，曾暗暗下了決心放她自由，可理智回來後，他又收回之前的決心，他堅信在他身邊，她過得更好。
“看到夫人了嗎？”金瘦棠問老嫗。
老嫗放下手上的掃帚點頭：“看到了，今兒個天不亮，夫人自己往湖那邊去了，穿身血紅的衣裳，問她她也不說話，嚇死個人。”
金瘦棠便往湖邊跑去了。
此刻寒冬臘月，湖面上結了厚厚的冰。
但也不排除冰面碎裂的可能。
遠遠地，金瘦棠望見鐘寒夢跪在冰面上，離岸不遠，他心中大喜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
可等他越走越近了，腳步也越來越慢了。
最終停在離她兩三步的地方，他不敢再上前。
鐘寒夢跪在冰面上，背對著他，半晌都沒有動。
風呼呼地吹著，她的長發和紅衣輕輕地飄起來，朝陽從她前方升起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淒美。
金瘦棠思忖再三，上前將手搭在鐘寒夢的肩上，卻得到了他早就猜出來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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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奴望見他二人濃情蜜意，鐵桶一般，自知無法插足，而金瘦棠的反覆無常、殘缺人格，也令玉奴望而卻步。這個男子心裏只裝得下一個人，可他霸道的獨占，不是誰都能承受的。
玉奴在年前拜別了金瘦棠，帶上金瘦棠送她的一車嫁妝，去投奔了她往日中意的一個窮書生。
鐘寒夢掐指一算，以為時機成熟，便要同金瘦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。
“我腹中空無一物，所謂的喜脈是你診斷錯了，否則怎會至此還不顯懷。”
金瘦棠淡淡一笑，先捏緊了鐘寒夢的手：“我知道是假的。”
“那你還……”鐘寒夢頭皮發涼，試圖掙脫，可沒想到手被金瘦棠緊緊地握住了，“明知是假的，你做這一切有何意義？”
“我只是想讓你看到，雲清會的，我也可以，”金瘦棠摩挲著鐘寒夢的手心，“這些日子，你不是也看到了嗎？我可以照顧你，給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“無恥！”鐘寒夢把手抽出來，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。
金瘦棠嘴角出了血，他只用指節拭去血跡，輕輕一笑：“平日裏也看不出你有這麽大的力氣。”
“你如果想繼續領教，我不介意奉陪。”
金瘦棠平靜地把玩著手上的茶杯：“我知道終究有這麽一天的，你終究還是會想要離開我。”
他把手指朝鐘寒夢眉間輕點，收回了蠱蟲。
“我給你選擇的自由，是留下還是離開，全憑你自己做主。”
鐘寒夢不相信，身體後傾，眼神微瞇：“你當真肯放我走？”
“自然是真話。”
鐘寒夢終究不是習慣生活在籠中的金絲雀，這些日子金瘦棠對她的照顧，她感知得到，但他給的，並不是她想要的。
鐘寒夢站起身來，擁抱住了金瘦棠，死死地抱緊了他寬闊的脊背，把二人的腦袋依偎在一處。
金瘦棠以為她終於敞開心接受了自己，便報以同樣熱烈的回應。
“我從未喜歡過其他人，”鐘寒夢在他耳邊說道，“到我死的那一天，我都會懷念你的。”
說完，鐘寒夢毅然松開他，頭也不回，大步地朝門外走去了。
這突然的轉變激怒了金瘦棠。
原本他以為鐘寒夢會被他這些日子的努力所感動，會留下來的，想不到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絕情。
鐘寒夢轉身還沒走出兩步，就被金瘦棠從背後一把揪住了頭發，倒在他懷中。
鐘寒夢吃痛，眼中泛起盈盈的淚光，難以置信地問著：“你說過讓我自己選的。”
“你只能選擇留下。”金瘦棠抱起她，粗暴地將她扔到床榻之上。
“你做什麽？你說好了要放我走的！”鐘寒夢抵著他的胸口，已然是淚流滿面。
流淚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因為再一次被他的謊言所欺騙。她不明白這個人為何反反覆覆，為何就是不肯放手？
金瘦棠撫著她的肚子：“是不是，如果真的有個孩子，你就會留下來？”
“滾！滾開！”鐘寒夢推搡著，可她的力氣與他比起來，當真是微不足道了。
金瘦棠的也不過是說著嚇唬她，她是坤道，斬了赤龍，如何能有孕？
金瘦棠的手朝她衣襟裏伸去，理智的抵抗到底是比不過身體的默契。
鐘寒夢叫他放開，便提息運氣，要施展陰山術來對付他，可被他這麽一打斷，氣息是徹底地亂了。
金瘦棠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，卻見鐘寒夢捂著肚子縮成了小小的一團，身體扭曲成駭人的模樣，不像是裝的。
金瘦棠忙將人抱在懷中，害怕她不小心傷到，再去摸她的脈搏，一向有力平滑的脈象此刻變得混亂非常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金瘦棠眉頭緊，幾乎連心臟也停止了跳動。
鐘寒夢疼得說不出話，不多時手朝腿上一摸，卻發現血液順著她的腿流下，浸染了她的衣裙。
“怎會如此？怎會如此？”鐘寒夢望著滿手的血，難以接受這一切，她無助地擡起手，不知該何處安放。
眼見她情緒太過激動，金瘦棠只好先打暈了她。
白衣道人本來在外逍遙快活，感知到體內蠱蟲的指示後，他立刻動身前往魏家祖墳，在屋子裏，他見到了金瘦棠。
金瘦棠一向都是不可一世的，可今日，白衣道人竟從金瘦棠的身上看到了緊張和擔憂。
“她怎麽了？”金瘦棠問白衣道人，“坤道不是斬了赤龍嗎？怎麽還會反覆？”
白衣道人把手搭在鐘寒夢腕上，一陣嘆息。
“你嘆氣做什麽？她病得很重？”金瘦棠忙問。
白衣道人搖頭：“倒不是，不是病。我只是為她惋惜。以她年齡，內丹能修煉到如此，已是不易。可她方才要施展陰山術，可亂了氣息，內丹自己破損了。”
“如此說來，她的修行，前功盡棄？”
白衣道人點頭：“正是。”
“可有法子補救？”
白衣道人撚須道：“不同法門，內丹不同，若她師兄雲清還活著，或許可剖丹移之。之前可是您叫我把雲清殺了，如今沒了補救的法子，不關我的事啊。”
金瘦棠心煩意亂，揮手叫他滾。
白衣道人如蒙大赦，飛一般地逃走了，免得金瘦棠得空在他身上多下幾個蠱。
鐘寒夢早就醒了，聽得他二人的對話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住了。她撐著身體坐起來，扯住了金瘦棠的衣領：“他說的是不是真的？雲清師兄本來可以活的是嗎？”
“你先養好身體，我們再談。”
可鐘寒夢哪裏肯饒他，揪著他的衣領不肯放他走，她緊緊攥著，骨節發白，面色是白的，眼睛卻帶著鮮紅：“我陰山滿門都折在你的手上了，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？”
“我只是愛你。”
“你所謂的愛令人窒息。”
金瘦棠卻反問：“如果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，後來的一切又怎麽會發生！雲清不用死！你也不會失去你的內丹！”
“可是我為什麽要待在你的身邊，我為什麽要按照你的心意做事，”鐘寒夢流著淚質問道，“你希望我留下我就得留下？那我希望你離開你為什麽不離開？你和他們一樣，你和其他的人一樣，只不過要把我當成一個花瓶擺在家裏，可我是個跟你一樣的人啊！你聽不到我拒絕嗎？你看不到我有多痛苦嗎？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明白我要走的路，是我自己來定的，你沒有權力阻止我！”
“你先把這碗補氣血的藥喝了。”金瘦棠把碗端到她面前。
鐘寒夢反手打翻了碗。
“你不就只是想要我的身體嗎？我和其他的人有什麽不一樣嗎？”鐘寒夢脫了衣服，站在他身前，她鼻尖微紅，流著淚質問，“這就是你要的嗎？你想怎麽玩？玩膩了放過我好嗎？”
“天冷，你不要胡鬧。”金瘦棠試圖為她披上衣服。
“不要假裝成關心我的樣子，你模仿師兄的樣子真的很拙劣，”鐘寒夢一把將他推坐在桌子上，“你心裏現在的想法我很清楚，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？你不是說我不會伺候人嗎？我可以學，怎麽做你教我，做到你滿意好不好？”
鐘寒夢的手順著他的喉結滑下，一路從胸膛移到腰間，勾住了他的腰帶。
金瘦棠一把按住她的手，不由分說強行把她扛在肩頭，用被子將她裹得動彈不得，將她放在床榻上。
屋子裏炭火不是很足，老嫗畢竟年歲大了並不勤快。
金瘦棠添了炭火，又坐在床角，將她冰涼的腳捂在懷中。
“你身子差，上次赤腳在地上走，轉天就生了病，難不成你忘記了？”
鐘寒夢冷笑著：“為什麽你總要岔開話題？現在你想做的難道不是發洩你的欲望嗎？我知曉你本來的面貌，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來？這裏沒有外人，你盡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。”
金瘦棠欺身而上，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：“你說的對，我現在最想做的，就是把你剝得幹幹凈凈，跟你是一起做世上最快活的事情。”
“那你還等什麽？做謙謙君子的模樣給誰看？”
“可有一點，你說錯了，”金瘦棠擡手撫上她的面龐，“我不是因為想發洩欲望才找上你，只是因為看到你，我才無端生出許多的欲望。”
鐘寒夢一臉嫌棄之色，張嘴咬住他的手，他也不惱，只笑著看。
“我之前是做了很多錯事，可我只想要你留下來。”
“你這種人也會愛？我以為你只會做。”鐘寒夢隔著被子也感知到他的欲望，故而輕蔑地嘲諷著。
“我對你有欲望，使你感到下流齷齪？”金瘦棠用唇親吻她的鼻尖，“可我就是被你深深地吸引。”
這些年不是沒有自薦枕席之人，可她們在他眼中盡是毫無生氣的擺設。
讚賞你的身體使你感到惡心嗎？可我無可抑制地將目光停留在你身上，你身上的每一處都叫人挪不開眼睛。
從第一次見面起，就無可抑制地溺斃在你的眼神之中。
若我卑鄙，那也是天命難逃。
若我下流，那是天意難違。
“其實，你也喜歡吧，不是嗎？”金瘦棠與她額頭碰著額頭，鼻尖抵著鼻尖，氣息交融間，二人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。
鐘寒夢從來也不否認他的吸引，只是她的人生應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。
“你也喜歡的，對吧。”金瘦棠無比地輕柔，先蜻蜓點水般地親她的耳垂，見她沒有抵觸，也並未急著進一步行動，吻一點點地往下落了，若她表現出半分的不悅，那他立即停下是不是就不會再惹她討厭？
鐘寒夢咬緊了嘴唇，緊閉起雙眼，睫毛一顫一顫的，金瘦棠看不穿她在想什麽。
“鈍刀子殺人？你不如給我個痛快。”
金瘦棠琢磨著她這兩句話的意思才敢放開手腳去做。
兩個人都投入。
可最近的距離有時也是最遠的距離。
說不清她的眼中為什麽會有淚水，是身體的本能還是理智的驅使？
金瘦棠穿透她眼神中的迷霧，似乎也最終觸摸到了那冰涼的現實。
不是不愛，不是不喜歡。
她是金瘦棠全部的世界，可金瘦棠註定無法占據她的全部。
她屬意投入三清門下，超脫凡塵之外。
說不清過了多久，用盡了全部的力氣。
鐘寒夢先沈沈地睡去了，金瘦棠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，舍不得放手。
可他腦海中有了一個念頭，該放手了，莫要強求。
一早醒來，金瘦棠察覺懷中空空。
他大失所望坐了起來，身側還有她的溫度，枕邊還有她的香氣。
昨晚溫存後，他的心柔軟了，曾暗暗下了決心放她自由，可理智回來後，他又收回之前的決心，他堅信在他身邊，她過得更好。
“看到夫人了嗎？”金瘦棠問老嫗。
老嫗放下手上的掃帚點頭：“看到了，今兒個天不亮，夫人自己往湖那邊去了，穿身血紅的衣裳，問她她也不說話，嚇死個人。”
金瘦棠便往湖邊跑去了。
此刻寒冬臘月，湖面上結了厚厚的冰。
但也不排除冰面碎裂的可能。
遠遠地，金瘦棠望見鐘寒夢跪在冰面上，離岸不遠，他心中大喜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
可等他越走越近了，腳步也越來越慢了。
最終停在離她兩三步的地方，他不敢再上前。
鐘寒夢跪在冰面上，背對著他，半晌都沒有動。
風呼呼地吹著，她的長發和紅衣輕輕地飄起來，朝陽從她前方升起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淒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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